产业 | 李劲松：抓住数字化新机遇 创新航信发展新格局（下）-环球通讯

文旅中国：区块链在民航领域落地的具体场景是什么？

【资料图】

李劲松：航旅链是中国航信区块链和数字人民币创新应用的业务载体，也是中国航信在数字经济领域新的重要举措。智慧民航是“十四五”期间民航业发展的主线，民航局2022年下发的第1号文件，就是智慧民航建设路线图。在智慧民航的建设路径规划之中，民航局明确提出要深化基于区块链的核心业务场景应用，要推动包括区块链在内的新兴数字产业与民航深度融合。为了更好地推进与智慧民航相关的融合创新，我们不仅在区块链领域紧锣密鼓地快速推进各项工作，我们还深度地参与了国家的数字人民币研发试点，我们与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共同探索数字人民币在民航领域的场景落地和业务创新。民航业是数据密集并且高度依赖数据处理的行业，具有丰富的区块链和数字人民币应用场景。目前，在很多行业已经相当成熟的区块链应用，比如存证溯源、数据共享、账目核对、数字藏品等应用场景，在我们启动国家区块链创新应用试点之前，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尝试和场景落地，在我们启动国家区块链创新应用试点以后，我们成立了专门的机构，我们改组设立了资本运营与创新业务部，设立了区块链业务部和数字人民币业务部两个二级业务部门，建立了专业队伍，各项工作的推进速度明显加快。我们8月份中标了大兴机场的区块链规划项目。我们10月份中标了成都市的重点区块链建设项目，并成功入选成都市新经济委重点宣传的区块链优秀案例。

在航旅链场景落地的具体举措方面，一是差旅通，也就是航空差旅无纸化机票报销区块链服务平台。其实中国航信在2008年就在全行业推动了机票电子化。但是机票的含义非常复杂，机票有三层含义，运输合同、登机凭证、报销凭证，我们2008年的电子机票，只是实现了运输合同的电子化，登机还必须有人工可以查验的纸质凭证，所以纸质机票没了，但是要到机场打印登机牌作为登机查验凭证，直到2016年以后我们在民航局的主导下才逐渐实现了安检登机全流程的无纸化，纸质登机牌变成了手机上的二维码。2008年取消纸质机票的时候，各行各业还都不支持电子报销和无纸化凭证，所以就产生了行程单专门用作报销凭证。现在增值税发票、财政票据都已经电子化了，只有行程单还是纸质凭证，这已经成为差旅管理和财务报销最头痛的痛点，特别是随着近年来大型企业集团财务共享中心的普及，以及差旅管理的系统化，把以前不太明显的、分布在各地的、比较零散的报销工作集中起来以后，手工操作的问题就一下子变得极为突出。差旅通，建立了一个区块链电子行程单数据共享生态，让旅客所在企业上链、出票方上链、差旅管理公司上链，这些链上节点既能相互进行账目核对，又能溯源和中国航信掌握的数据源核对，这样就把差旅管理系统、企业财务核算系统、代理人系统、航空公司的旅客服务系统和中国航信的源头数据系统在链上通过智能合约实现自动对接，数据可以验真溯源，账目可以自动核对，极大地减轻财务人员和差旅管理人员的工作负担，同时为促进差旅资源共享共用创造一个更有潜力的生态。下一步，随着金税工程和电子行程单试点工作的进一步推进，在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民航局的领导下，我们将进一步探索把差旅通打造成电子行程单开具、流转、变更、使用、冲销一体化的一个区块链协作平台，真正做到凭证的数字化、报销的自动化、管理的最优化。

二是跨境通，也就是航空跨境物流数据共享区块链服务平台。货运是典型的长链条多节点场景，传统业务流程是货物流、凭证流、资金流都需要进行链式串行序列传导，并且由于货物、凭证、资金经常不能同步流转，就会带来信用成本，所以要有信用证，水运还要有提单、仓单作为物权凭证，就是为了降低物流长时间、长链条、多节点在途带来的信用成本和资金成本问题。区块链用数据共享把凭证流与货物流分离，数据可以跨节点圈网式并行直连，后续环节可以同步获取前序环节的数据，通过数据共享提高全链运营效率，并可以解决信用成本、降低资金成本。跨境物流的痛点和问题更为突出，跨境物流的境内外多方主体之间以及境内外主体与海关之间的数据如果能够在区块链架构下实现共享，会极大地降低物流成本、提高运营效率、改善用户体验。海关、口岸等管理部门近年来在推动电子口岸和跨境贸易单一窗口建设方面做了很多的工作，目的也是要解决跨境物流问题上的低效和数据壁垒问题。在水运方面，国际上自2018年开始IBM和马士基合作推出了基于区块链的数据共享生态Tradelens，已经接入了全球10余家航运公司、600多个港口码头的数据。国内自2020年开始中远海运牵头在香港推出了航运业区块链联盟GSBN。跨境通，就是要联合国际航协共同探索打造民航业的Tradelens。

三是申报通，也就是数据出境申报区块链服务平台。网络安全法、数据安全法、个人信息保护法、关键信息基础设施保护条例都对数据出境进行了规定。今年9月1日起施行的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第11号令《数据出境安全评估办法》要求，数据处理者向境外提供重要数据、关键信息基础设施运营者向境外提供个人信息、处理100万人以上个人信息的数据处理者向境外提供个人信息、自上年1月1日起累计向境外提供10万人个人信息或者1万人敏感个人信息的数据处理者向境外提供个人信息，都需要通过所在地省级网信部门向国家网信部门申报数据出境安全评估。数据出境申报给民航业带来了巨大的挑战，民航业是高度依赖个人信息的国际化行业，国际航空运输必然涉及数据出境，外航要在中国境内销售机票、提供服务，境内的航司要在境外提供服务，境内外航司之间要进行代码共享联运协作，诸多场景涉及向境外提供个人信息，并且民航业数据出境有这么几个特点，一是航空公司之间大量的工作是重复的，因为民航业流程标准，航空公司数据出境申报的场景基本一致。二是高度依赖中国航信，因为中国航信是行业商务数据处理平台，航空公司大部分数据出境通过中国航信来处理。三是内部协作关系复杂，在航空公司内部，数据出境评估申报需要商务、客服、信息、法律、内控、合规等多个部门境内外协同工作。鉴于这三个特点，中国航信推出了数据出境申报区块链工作平台，便于航空公司与中国航信之间、航空公司之间、航空公司内部各部门之间形成一个协同协作、长期操作、存证溯源的工作平台。申报通为航空公司提供了一个数据出境评估申报的工作平台和生态，内部各部门之间可以走一些工作流程，外部各航空公司之间以及航空公司与中国航信之间可以做一些工作沟通。中国航信并不能替代航空公司进行数据出境评估申报，申报的义务人是航空公司，对于外航来说，申报的义务人是境外的航空公司总部，境内的代表处只是代表航空公司总部处理境内事务。并且数据出境评估申报是一个持续的义务，每两年要申报一次，每次发生业务变化或者推出新的业务都要进行申报。申报通作为区块链数据出境评估申报平台，可以充分发挥区块链的分布式协作、分布式存储、可信溯源、存证认证等特殊优势，并进一步成为航空公司数据合规管理的基础平台。

差旅通、跨境通、申报通是航旅链服务智慧民航建设的三个具体举措，这是小三通，小三通是起步，我们航旅链要走向大三通，大三通就是销售通、物流通、消费通，我们要在差旅通的基础上实现机票销售，就是销售通；我们要在跨境通的基础上链接大物流；就是物流通，我们要在申报通的基础上帮助航空公司提供非航销售内容，就是消费通。从小三通到大三通，我们需要更长的链条、更广的圈层、更大的生态。所以我们链入了工信部主导的星火链网，加入星火链网的更大循环，把链条做长、把圈层做广、把生态做大，建设星火链网的民航业骨干节点，打通民航业与社会各界的链上通道。

我们航旅链的目标就是更高质量更前瞻地服务好智慧民航建设。利用好中国航信的各方面优势，把航旅链打造成国家区块链创新应用试点和数字人民币研发试点的示范标杆和国际化先行先试窗口，在智慧民航领域落实更多的举措寻求更大的突破。

文旅中国：中国航信在推动数字人民币研发试点方面做了哪些工作？

李劲松：数字人民币与区块链是我们用前沿信息技术服务智慧民航建设的一体两翼，数字人民币与区块链不是一件事，但不是不相关。因为国内的区块链都是联盟链不是公链，公链是币链一体，以太坊上既可以跑以太币，也可以运行智能合约，这是交易链。联盟链是币链分离，链上没有币就是仅仅是账本，光有账本没有钱生意不好做，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区块链技术在非交易环节应用场景非常成熟，冷链溯源、司法存证、身份认证已经很普遍地得到应用。但是在交易环节，还很难落地。数字人民币是数字化法币，是国内唯一合法的数字化货币，货币是支付手段，支付对交易至关重要，这就是我们作为数字化交易平台，必须高度关注数字货币的根本原因，我们航旅链就是要成为和数字人民币紧密融合的区块链，但是与区块链相比，数字人民币所处的状态更不易被人理解。数字人民币在民航业的应用与各行各业的应用有共同的痛点，从C端来看，微信、支付宝已经广泛普及，数字人民币会比微信和支付宝有更好的体验吗？很多人嗤之以鼻，这很正常。但是我们看好的，是数字化货币在B2B端的潜力。我们在民航业推进数字人民币研发试点的思路，就是要在B2B端形成数字化货币智能支付的优势，看好的就是数字人民币具有可编程的字符串，以及更为重要的，数字人民币能够与智能合约绑定。我们的目标是要实现交易支付服务一体化，把多主体、跨流程、多领域的业务创新用数字人民币的智慧支付特性串接起来，这对我们中国航信这样的数字化交易平台，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数字人民币应用方面的具体方向，一是数字人民币红包促销解决方案。就是复杂规则支付，我们在中转旅客公共服务平台上加载了数字人民币红包促销功能。中转旅客公共服务平台是民航局与中国航信合作推出的便民服务系统，是民航局今年的重点工作，这个平台打通了旅客跨航空公司中转的流程断点，调动了中转机场这个核心连接点的积极性，通过两司一场即两个航空公司、一个中转机场之间的旅客行程信息共享，把旅客的两段行程与中转期间的转机流程有机衔接。在这个过程中，两司一场的中转机场是关键节点，中转机场为了调动中转旅客在中转机场购买更多的有偿服务或在机场商圈进行更多的消费，经常需要进行促销，传统的促销方式是发放折扣券，但是折扣券规则复杂不好记、刺激效果不直观，我们改用数字人民币红包进行促销，这是真金白银，促销效果更直接，并且可以通过智能合约来管理复杂的发放、使用、变更、注销规则，还可以自动对接我们中国航信业务系统的数据，这样使用起来更智能、管理起来简单。

二是数字人民币实时支付结算解决方案。就是绕开第三方支付的收单服务，帮助航空公司销售机票后实时清算票款。目前航旅纵横正在与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进行紧密的沟通与协作。

三是数字人民币链上支付解决方案。因为数字人民币是由一个集中式的系统来运营和管理的，所以数字人民币本身不是链上支付手段，但是我们正在尝试用区块链的智能合约尽可能地与数字人民币拉上手，只要能拉上手，就能起到链上支付基本一样的效果。

四数字人民币跨节点支付解决方案。就是在长链条多节点的物流结算关系中，利用数字人民币可以与智能合约绑定的特性，进行跨节点支付的流程改造，这样就可以降低长链条串行支付导致的信用成本。

五是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解决方案。作为最具国际化性质的行业，民航业对跨境汇兑有着强烈的需求，因为航空公司的机票要在全球进行销售，所以我们高度关注积极参与了数字人民币在跨境收付方面的研发试点。数字货币最直接的、最典型的优势场景就是跨境收付，但是数字货币的自由跨境收付会冲击货币主权、逃避政府监管，所以很多国家的货币当局都在限制比特币、以太币这些公链上的数字货币。数字法币在技术上同样可以很便捷地实现跨境，但是同样会影响到货币当局之间的货币主权关系。央行去年7月发布的《中国数字人民币的研发进展白皮书》中表达的中国人民银行的态度是根据国内试点进展和国际社会需要，在充分尊重双方货币主权、依法合规的前提下，探索数字人民币的跨境支付试点。央行数字货币研究所与国际清算银行创新中心一起，用数字人民币在中国大陆、香港、泰国、阿联酋四个货币当局之间进行了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项目的试点，中国航信也积极参与了数字货币桥的试点，我们已经在中国航信北京总部和香港之间实现了数字人民币的跨境收付。

下一步我们要用航旅链融合数字人民币，重构民航业的数据共享和交易服务关系。中国航信是数字化交易平台，交易的达成就是两件事要约和承诺，我们已经通过集中式数据处理实现了交易撮合的电子化。交易的完成也就是两件事交付和支付，就是商品和服务的交付、价款的支付，作为数字交易平台，我们传统上在交付端做了大量的工作，在交付端不断提升数字化程度。但是支付一直游离于交易系统之外单独解决，这就是第三方支付产生的背景。第三方支付是基于账户体系的支付，并不是纯粹的数字化支付，而数字人民币是现金，现金最大的用途是支持即时清结的交易，不用签合同，一手钱一手货，支付即结算，钱货两清，不找后账，认钱不认人，有钱就可信。如果在数字化社会能够进行即时清结的交易，就解决了可信身份认证问题，通过认证数字货币来认证身份，也解决了数字化交付问题，非同质化TokenNFT就是数字化原生的交付凭证，所以Token是数字化凭证，非同质化是交付物所需要的特征，交付的商品或服务一定是非同质化的，而支付的手段一定是同质化的，货币是一般等价物，所以NFT的前景一定不是作为支付手段，token有代币的意思，但是在NFT的语境，这个token不是代币是凭证，至于把NFT翻译成数字藏品，是因为我们的政策限制数字化代币，所以翻译成数字藏品来规避合规风险，但是NFT的用途和意义一定不仅仅是收藏，而是Web3.0时代最重要的原生数字化交易手段，只不过这个原生数字化交易手段不应该是支付手段，而应该是交付手段。而未来至关重要的数字化支付手段，一定是数字货币，在国内就一定是数字人民币，这就是我们积极参与数字人民币研发试点并在民航领域不断探索应用场景的主要目的和探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