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代瑞雪 如何回归婴孩般的纯善？

撰文丨裴刚   编辑丨李童

(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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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的影响，艺术家代瑞雪又要照顾孩子，就不方便去宋庄的工作室。每天送孩子去了幼儿园后就在家里创作工笔重彩的作品。

“稚子”系列、“云上的梦”系列、“天使聆殇”系列是她这些年一直在推进延续的三条线索。

对于她来说，无时不刻都可以进入创作状态，孩子们游玩的瞬间，路旁所见，朋友相聚，或者一部电影......

鲸鱼隐现于云水间，有假山石伫立暗夜波涛上，两侧各有青年男女以手电对望，似梦境，又真切如身旁的常物。这样的迷茫和无从把握的印象，大概也曾种在每个人某段记忆的过往里。代瑞雪说，在深沉的蓝绿夜色里藏着一堵水泥大坝，那是现实中的温榆河畔......

代瑞雪《游园惊梦》 69cmx49cm 纸本设色 2021年

“《游园惊梦》这件作品就缘起我朋友拍的一部电影。两个主人公找不到各自的方向，虽然相爱，却又无法讲的清楚。”代瑞雪模糊了真实的时间和空间，就像这个时代所有来北上广“漂”着的小城青年，在城市的喧嚣中迷茫，被欲望物化，被种种矛盾纠缠，无法看清自己，太多的不确定性也让他们找不到希望的方向。

代瑞雪的水墨工笔绘画从传统向当代的图像转换时，并不是生硬的拼接。从图像自身的文化意义和背后历史、现实等等社会问题的角度去看，在作品的内容和形式的二元结构中，作品对视觉形式语言的拓展和内容所指向的现实问题，都是艺术最打动人心的地方。

蝴蝶翻飞，云气氤氲，粉色的花簇，驾着凤凰的仙人，在云中飞升的女子，鸟语花香，仙鹤飞舞，似乎在淡紫色的云气中有仙乐飘飘。《云上的梦之五》是她“复归于婴”个展前最后完成的四条屏作品。整件作品都浸润在温柔的淡粉色光晕里，梦幻般的超脱情景，是青春少女烂漫自由的心在云海仙山间穿行。

《云上的梦之五》 175cmx46.2cmx4 纸本设色 2022年

全然自在超脱的欢悦，在代瑞雪的作品中并不是常态，更多的作品相对的带着些许的“隐痛”或残酷。

在可爱的小女孩凝视盛夏的繁花时，在青春少女煽动天使翅膀的微风里，画面的角落里或有废弃橡胶轮胎，会有折断鹿角的骷髅，工业时代的垃圾与自然的和谐之间在形成对抗的反差。鲜嫩娇美的花草，无邪的儿童，是正在绽放的生命，又有象征死亡的鸟骨或被斩断的犀角.....

代瑞雪的作品中常常会出现生命与死亡，现实与梦境，云上与地下，永恒与短暂，工业化时代与田园自然等等多重矛盾的象征性叙事相互交织。这是她对现实世界的反思，也是对生命循环往复的敬畏之心。

《云上的梦之一》 119cmx97cm 纸本设色 2020年

《稚子•月之九》 70cmx131cm 纸本设色、金属箔 2021年

Q&A 对话

雅昌艺术网&代瑞雪

Q：小女孩等众多的形象构成了一个奇幻少女的世界，跟你个人的生活、趣味、过往是否有着内在关联。

A：可以说我画中的小女孩一直在跟随着我，陪伴我成长，也随着我经历和境遇的不同在画面中产生着变化，一个人的创作能够体现出作者本人的经历、看过的书，走过的路等等这些都会对作品有着直接的影响。

我喜欢外表柔弱内心倔强的小姑娘，喜欢梦幻但也脆弱的蒲公英，喜欢路边随处可见默默生长的即脆弱又坚强的小野花，不太喜欢单纯的在画面中去体现唯美，而是更想去表达，生命中坚硬的部分。

《稚子之八》 90cmx69.5cm 纸本设色 2022年

《稚子之十一》 119cmx96cm 纸本设色 2022年

Q：稚子系列的背景有以黑色为主的，也有比较明亮的形成两种不同的指向，是否有某些象征性的线索?

A：背景的颜色确实会有两种很明显的倾向，主要是为了营造出不同的画面氛围。在长期的创作过程中，我也在随着心情和当时的状态，会创作出不同气质的作品。

比如某一段时间就比较偏爱温柔的颜色，平和安静的氛围，可能令一段时间就偏爱重彩的表达，颜色会比较浓郁，黑色背景其实更能体现出稚子系列中空间的深邃，给人以更多想象的空间。

Q：“云上的梦”系列女孩儿和不同时空中的物象重组，中国传统绘画中也常有奇幻的场景，图像的叙事对创作来说是引发思考、创作、延续的基础吗?

A：是的，我的每一系列的画都有它的主题，所有的元素堆积起来的都是我对生命的理解、感悟和思考。这种想要传达出的叙事性是我创作的灵感延续，能够支持我不断的去感悟和思考。

在我的画面中无忧的孩童，与忧伤的青春少女之间，繁茂的花草，与隐藏在角落的鸟兽的枯骨之间，构成了我对生命状态的两种叙事，他们所呈现出的是交织着现实与梦境的幻化之意。

《天使聆殇之二》 174.5cmx96cm 纸本设色 2021年

Q：在你的创作中看到有对自然生态的关注，也有个人潜在情感的投射，比如《天使聆殇》、《云上之梦》等等，观众与作品中表达的现实问题会有共情，请就作品谈一谈。

A：我的画很想营造出我理想的无忧国的净境，《云上的梦》就是想表现美好的事物都可以在不同时空中自由穿行，但再美的地方也会暗藏危险也会有死亡有凋谢。包括在稚子系列中都会想要传达生命消长的自然循环，也有对自然万物的敬畏之心。

《天使聆殇》系列更多的是表现一种女孩青春期成长的迷茫和困惑，画面中动物枯骨，丢弃的小熊玩偶、被蒙上眼割掉角的犀牛都暗喻着青春期女孩所要面对的世界残酷。观者看后反馈给我的感受，不用我过多的描述通过画面就会达到情感上的共鸣。很多朋友会说，很想要待在我描绘的那个无忧国里自由自在的在不同的时空中穿行。

我也因此发现会因为自身经历的不同有的观者会自动屏蔽掉带有残酷信息的画，会更喜欢笑着的女孩美好的画面，也会有人能够理解我画面里的那种平和的哀伤，我想这就是艺术的魅力所在，可以感染和触动到除自己以外的人。

《天使聆殇之一》 176cmx99.5cm 纸本设色 2021年

Q：作品也会延展出，如何看待传统在当代如何转化的思考。也会有个人情感在语言和图像上的投射等等影响作品的思考。

A：中国传统绘画可以说对我影响很大，包括中国传统壁画中所运用的工笔重彩的一些技法。还有对我有影响的就是宋画中的画家他们淡泊名利的精神追求透过花鸟鱼虫的描绘都有着对生命本质朴素却深刻的见解，把生命等同看待，所有的生命都值得我们去关爱，等等的这些都给予我很大的启发，帮我梳理对当下的一些思考。

生活在当代无疑是会想要表现当下的观念，但传统的精神也会时刻影响着我，就展览的主题《复归于婴》，也是体现出老子所认为的最高的境界是回归最原始的状态。可以像婴孩一样，纯真善良，才可以悟出道的真谛。

《云上的梦之四》 149cmx96.5cm 纸本设色 2022年

《稚子之七》 69cmx79.5cm 纸本设色 2022年

结语

在中国传统的绘画中，对孩童的表现就有“婴戏”的题材，自唐宋至元明清，婴戏就充满祥瑞美满的寓意和古代世俗生活的日常呈现。作为当代青年艺术家创作，代瑞雪从绘画的语言、媒介、技法与当代的社会景观图像相互转换，形成个人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