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推介】老家的香椿树-世界视讯
安徽司法·本期推介
老家的香椿树
■石圣华
(相关资料图)
省九成监狱管理分局
老家属丘陵地区,没有名山大川,亦没有胜景古迹,小小的村庄,几口池塘环抱着连片的庄稼地。纯朴的乡亲们经营田地,春种秋收,自给自足,还喜欢种树,尤爱种椿树。
椿树,系楝科,属乔木,有香椿、臭椿之分,我老家种植的当然是香椿。北宋词人、诗人、散文家晏殊写过一首《椿》:“峨峨楚南树,杳杳含风韵。何用八千秋,腾凌诧朝菌。”窃以为,写出了椿树高大、坚韧的气韵和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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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中,椿树是造船的上等材料,上世纪80年代,一棵成材的椿树如果遇到“识才”的行家,大抵可以卖到百儿八十元,超过了一个“公家人”两个月的薪水,对于靠双手从地里刨食的乡亲们来说,这实在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记得有一年刚入冬,村里来了一对陌生夫妇,逐家逐户地在房前屋后看树。每到一棵椿树跟前,丈夫左看看,右瞧瞧,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卷尺,递给婆娘,示意她去量量树的“腰围”,自己再换个角度,昂起头目测树干有多长。按照他们的标准,倘若对这棵树中意的话,便在树身做个记号,接着去打量其它椿树。
随后的日子里,经过锯子、斧头的轮番上阵,村庄里许多高大的椿树纷纷被砍伐倒地。继而,买树人与乡亲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树。这些椿树很快便在一个暖阳的正午,被几辆二轮木板车运走了。据说,买树的那个男人原来是个木匠,后来带着婆娘当了渔民,家里有好几条渔船呢!
到了第二年春天,乡亲们又一窝蜂似地种植椿树,不晓得从哪儿挖来的一人多高的小树,大都种在被伐的老树原地,他们断定,树像人一样,也认生,在这样的熟地种,发树。也有一些原来的树蔸边上,悄然萌发出小树苗,像老树分娩的孩子,挺神奇的。
大约因为老家土地肥沃,雨水丰沛,光照充足,幼树果真长得快,几乎一年一个样,父辈们茶余饭后瞅着不断蹿高的椿树,往往不由自主地喜笑颜开。谁都知道,这些椿树承载着家家户户缓解穷苦的愿望。
不知从哪年开始,再也没有人来村里买椿树了。“如今造船都用钢筋水泥”,望着逐渐成材的椿树,乡亲们慨叹着,口耳相传中难免失落和怅惘。渐渐地,椿树变得普通,沦落为村庄里众多树木中的“凡夫俗子”,不再受到乡亲们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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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工作后,有年清明回乡,看见不少老太太在一棵棵椿树旁边忙碌着,她们在长竹篙的一端绑着镰刀,将椿树枝条连割带砍地扒拉下来,然后摘下枝头的嫩芽。“香椿头炒鸡蛋,可香着呢!都说城里人好这一口。”老太太们告诉我。她们将香椿头装满篾篮,挑到集市上卖。看着那热闹的场景,我知道,老家的香椿树又回到了乡亲们心目中应有的位置。
香椿头的学名叫“椿芽”,据说有较高的营养价值和食疗功效,在我国食用椿芽的历史由来已久。我偶尔吃过香椿头炒鸡蛋,老实说,并未品尝到乡亲们说的那种香味。后来听人说,我们吃到的是大棚培育的椿芽,笃定没有老家香椿树上采摘的椿芽一般正宗。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我恍然大悟。一晃经年,原本就不该大量进入餐桌的香椿头,似乎在人们的味蕾中淡去,老家的椿树又一次陷入无人问津的境地。
前些日子,在老家村头,我看见几棵高过楼顶的香椿树,树干上爬满了常青藤,枝丫光秃秃的,了无生气,完全没有晏殊诗中“椿”的形象和气质。
看着芜杂而苍劲的藤蔓从树蔸一直爬到树梢,将树干缠得密密麻麻,我蓦然想到这些香椿树的命运,它们多像乡村老人,辛劳一生,奉献一辈子,把曾经的美好留在村庄,烙印在亲人的心中,如今老了,生命再也创造不出这样那样的实用价值,却依然坚守在自己眷恋的土地上,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人生如树,树如人生。我离开老家已经30多年,老家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时常萦绕在心间,那些被人遗忘的香椿树,更是观照着我内心深处,对村庄的一丝怀恋,对乡亲的一份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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